里的活计也颇懂。完全不输她的父亲。王家有这样一个新主子在,倒不了。
王姝不知他心中欣慰,只是嘱咐王辉,至少要等秧苗长一个月再拔出来用。
“老奴省的。”王辉点点头,引着王姝将几个育秧田转了一圈。
转悠了一圈儿,转眼就一上午过去了。
再召集庄头和几个主要佃户重点商议了施肥的事项。王姝既然已经插手,必然要将一套科学的方法切实地落到实地。她手把手地跟佃户们确定施肥的时间节点和施肥的剂量。不厌其烦地阐明施肥的重要性和剂量的注意要点。势必要做到通俗易懂,让佃户们了解其中缘由。
虽然严苛地规定了剂量,但王姝并没有要求分毫不差:“……虽要求施肥,还是得根据实际情况来。根据植株的具体性状,做出合理的应对。不能一味地加大施肥剂量。有时候剂量过大,也可能会出现植株过肥烂根的情况。”
王姝以园艺作比,种过地的自然也能理解。
“老奴省的,主子放心。”
王辉盯了这个庄子十来年,一些事情自然也清楚。
这一商议便是一下午。因为王姝讲的很细,基本将几十年实验过程中遇到的可能状况都予以说明,并将应对方法也给予告知。等她这一通讲解完,外头又是日落西山。
夜里自然不可能留在庄子上,王姝收拾收拾,乘车赶回城内。
地方大,交通又不便。古时候就是这点不大好,出门一趟没办多少事,一耗就是一整天。来不及再去东郊视察完晒田的状况,她回城内去的时候天儿就已经全黑。
她坐在车上时,脑海中还在快速地盘算着如何在现有的环境下,将产量提高到最大。种植水稻,除了最基本的种植条件要创造好,少不了施肥。而肥料也不仅仅是氮肥这一种,还有好几种有机肥辅助。王姝倒是知晓好几种有机肥的生产流程以及制作方法。可是没有相匹配的技术也生产不出来。
思来想去,她吐出一口气,慢慢来。
事情多时便会如此,忙得脚不沾地。她原以为很快能料理清楚,结果光是农田里的活计就耗费了她一个多月。等王姝料理完地里的活计,分镖局这边魏三乌玛他们也终于查出结果了。
吕承志做的这些事早已是板上钉钉,无从辩解的。
尤山在王姝发难的当天便搜出了证据,已经被乌玛控制在地窖中。偷盗主家财产数目如此巨大,若是送官,足够断他一个腰斩之刑。
但王姝不能让他这么轻松就死了。人死了,这笔债就讨不回来了。
赌徒的手里头基本没有余钱的。林二带人搜刮了他名下所有居所,值钱的全被尤山拿去赌了。如今便是敲碎了他的骨头,那些赌桌上输出去的东西也没办法要回来。
尤山唯一留下的稍微值点钱的,就是一妻三女。可王姝也做不出将他妻女卖了抵债的事儿。
“他的三个女儿长得还算不错。一个十三,一个十一,还有个小点儿,也有七岁了。”林二盘点了尤家所有的资产,能典当的都已经典当了,但还是填不上漏洞。给王姝汇报的时候,他眉头皱得打结,“若是调教得当,年就能接客。兴许还能值点银子。”
王家名下是没有青楼妓馆的,但吕承志的名下有两家。王家以主家的名义将吕承志名下的财产收回,青楼妓馆自然也就成了王家名下的。这些蛀虫还不起债,打死了又是一条命。要让他们把吞进去的财产吐出来,来钱最快的自然就是妻女去做皮肉生意。
但这个提议一说出口,王姝便本能的拒绝了:“不必,我王家不做这种丧天良的事。”
钱可以用很多法子要回,但这种方式的父债女偿是王姝不能接受的。
林二也猜到了主子不会应允,否则他早就自主处理了这批人。
但若不叫尤山的妻女卖身抵债,光从尤山自身讨,这将近六万两的损失是基本不可能追回来的。尤山这些年早已被吃喝嫖赌养废了,能力还有多少,林二表示怀疑。且这尤山赌性难收,这回若是不叫他断胳膊断腿,留下往后还有可能惹下大麻烦。
“那尤山就不是个顾家的人,家中也没有儿子,对三个女儿根本没有半分慈父之心。”林二不是没尝试过拿妻女威胁尤山,但这老混球恨不得罪责都叫四个女人替他担了,自己好逃过一劫。
林二也查了尤山的家人,本就是孤儿混混出身,自小便没有亲眷或父母。早年是街头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跟着一个武师傅练武,混了一身能打的本事。他这前半生就光棍一条,养成了只顾自己不顾别人死活的性子。如今本性难移,根本不会受谁的威胁。
事情有些难办,这没有能威胁他的人和事,这尤山就是滚刀肉一条。
王姝一点不意外,赌徒能有几分真心?
“既然他在乎自己的小命,那就拿他自己的命去换。”王姝冷笑,泼皮无赖到她头上来?当真以为她心软,没人能治他,“把人交给魏青吧。”
只顾自己也不碍事,那就让他拿自己小命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