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酒转身松手,让奶奶先躺在上面。
回头去看角落,平日里总是摆在那里的红桶也消失了。
家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了。
“……”
安酒深吸一口气,平复波涛汹涌的心情,摸了摸奶奶滚烫的额头,许是察觉到有人在身边,她的喉咙里不时溢出虚弱无力的呓语。
但听不清说什么。
她的空间里没准备水,保温桶里的粥掺和了别的食物后是稠的,奶奶现在烧迷糊了,如果茫然喂药,很可能会卡在嗓子里引起窒息。
她得去把水杯找回来。
安酒转身出去,去追刚刚那两人。
走廊里,还有很多人坐在地上没有离开。
“他们人呢?”
他们齐刷刷指向同一个方向。
还有人说了更详细的地址:“住23号房!”
安酒道谢后飞奔过去,拐过弯后,没跑多远就看到猪头男拖着脚慢吞吞的身影。
听到身后噼里啪啦的动静,他转过头来——这样一张肿得连长什么样都看不出来的脸,居然浮现出了害怕之色。
见是安酒,他惊恐地倒吸冷气,扶着腰拼命往前跑。
安酒正在气头上,追上去又是一通揍。
“$%!我家里都穷成这样了,你们居然连褥子和水桶都不放过?!”
收利息
“东西呢?给我还回来!”
安酒抬脚踩着他的胸口死死压在地上。
她在异世界那边严防死守,万万没想到后方的家被人偷了!
如果不是蜂巢里不能随便刀人,她无论如何也要亲手送他们投胎。
压着猪头男回到他家,一眼就看到摆在地上的红色塑料桶,揭开盖子一看,只剩下碗筷。
她狠狠皱眉,“水杯呢?”
“在,在床底下。”
“还有一个铝制饭盒呢?”
“也也在家……放哪我忘了……”
“我帮你想。”
十秒后。
猪头男艰难睁着肿成核桃的眼睛,瑟缩在角落里,看着在自家翻来翻去找东西的干巴女生,心里害怕极了。
看着瘦,比他都有劲,根本打不过……
而且她看过来的眼神里总有股杀气,瞅着脖子直发毛……
安酒把找到的东西塞回桶里,还顺手拿了两个茶杯,一个碟子,两个汤匙——这人也不知是从哪搜刮来的,刚好便宜了她,全当是收点利息。
随后把床上的薄厚褥子一起卷吧卷吧扛在肩上,临走前问了句:“你咋没有被子和枕头?”
猪头男肉眼可见的颤抖。
“没,前两天刚卖了……”
安酒嘟囔了句可惜,又问:“你同伴住哪屋?”
猪头男瞪大眼睛,向前欠身,声音大了不少:“他就住隔壁!”
三秒后,隔壁的门被一脚踹开。
“你你你要做什么!”
“收利息。”
……
安酒回家放下东西,第一件事就是把奶奶抱下来,用最快速度把床褥铺好,让奶奶躺的舒服些后,她拿上杯子就往30楼冲。
售水处有固定的开放时间,不到时间不放水,任凭谁来敲都不行。
在房子的正面,有一个小小的售水窗口,位置偏下——站着过高,蹲下过矮,只能扎马步的尴尬位置。
好在安酒个子还没长起来,多弯点腰就行。
窗口后,工作人员正闲坐着,看到安酒也只从眼尾瞅了眼。
“叩叩。”
“叩叩……”
大有只要不回应,就会一直敲下去的泼皮架势。
工作人员大大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伸出一根手指,用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划向供水时间的标牌。
“叩叩。”
玻璃噌下打开。
“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有毛病?上面写那么大的字不认识?现在到供水时间了吗你就来敲,没看我正忙着——”
一个只剩下一小截的巧克力丢到她面前。
她大惊,眼疾手快地攥在手里,剥开包装外放在鼻子下深深嗅了一下,随后眉毛一挑,嘴角上扬,没了不耐烦的神色。
“给我打杯水。”安酒把水杯递了过去。
“急用啊?”工作人员喜滋滋地把巧克力塞进兜里,起身去给她接水。
“嗯,口渴得很。”
工作人员拧开水杯,转身让安酒看瓶口上的污渍,“有点脏了,我给你冲下吧。”
“……谢谢。”
“不用客气。你也知道,我们这工作就忙那一气儿,过去了就得闲着,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怪无聊的,要不是只用上半天班,我可在这小房子里憋不住。”
工作人员边接水边聊,说到后面回头对安酒笑了笑。
水流细细地落进水杯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