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来人，对镜勾着眼线。

&esp;&esp;许久后，才轻声开口，语气略显不耐道：“一个时辰问三遍了，别催了，马上好。”

&esp;&esp;问话的是茶楼里端茶送水的丫头，闻言对着南思砚的背影偷偷翻了个白眼儿。

&esp;&esp;不就是个唱戏的，能红几年？

&esp;&esp;等过两年年老色衰，还不是得被送出去伺候那些拿着银元往老板脑门儿上砸的老爷们。

&esp;&esp;说好听点儿，是个名伶。

&esp;&esp;说难听点儿，跟这揽月河畔里卖娼的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esp;&esp;有什么可清高的。

&esp;&esp;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客气道：“也不是我要催，是杜先生在催。”

&esp;&esp;“今晚楼里有贵客来包了场，点名儿要听南姑娘的戏，我也是好心提醒南姑娘，别大意了。”

&esp;&esp;杜先生便是这茶楼的老板。

&esp;&esp;她那个白眼儿，南思砚在镜子里看得清清楚楚。

&esp;&esp;这些人当面笑脸逢迎，背地里哪个没骂过他两句：“上不得台面儿的东西。”

&esp;&esp;没骂他婊子，就算是好听的。

&esp;&esp;南思砚早就习惯了。

&esp;&esp;他放下手里的笔，淡淡道：“你先出去吧，我换了衣服就好。”

&esp;&esp;那姑娘闻言，转身离开，门也不关，就大敞着，任由院子里那些赤裸着上半身练功的男戏角探头往南思砚屋里看去。

&esp;&esp;反正南姑娘又不是真姑娘。

&esp;&esp;碧水茶楼的戏班子不算稳定，除了南思砚，总是来一批又走一批。

&esp;&esp;这年头想混口饭吃，哪个基本功不扎实？

&esp;&esp;只要适当磨合两天，上了台都一样精彩。

&esp;&esp;那些男人跟南思砚不熟，想要攀谈两句，南思砚却又不给机会。

&esp;&esp;除了与台上有关的那点事儿，他从不跟这些人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