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样。
“恰如小姐所言,我们是通缉犯。”房璃不见恼也不见怒,反而比喝茶时更平静,叆叇背后的眼眸波澜不惊,“而且是杀人无数的通缉犯。”
“……”
陈师兄习惯当正义侠士,受到这样莫须有的指控,整颗心脏仿佛被蚂蚁啃啮,刚要忍不住开口解释,却被房璃打断:“准允这样两个危险人物坐在你的地方,小姐就不担心自己没法全身而退?”
“……”陈师兄再次目瞪口呆。
这丫头又在发什么癫?
就算是威胁,哪有在人家地盘上威胁的?何况这周围,陈师兄余光扫了一圈,满院的仆人在沉默中,撤墙的撤墙,种花的种花,粉刷的粉刷。
……这周围可都是柏府的人。
饶是陈师兄也不敢托大,但房璃像是毫无顾忌,不仅把威胁宣之于口,还大大方方地看着柏墨临,不见丝毫心虚的模样。
柏墨临叹气:“姑娘言之有理。”
陈师兄:?
柏墨临柔声:“二位乃是榜上有名的凶犯,小女子大病初愈身子虚弱,双拳难敌四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与此同时,陈师兄的神识悄然探去,除了桌旁这三人,院中活动的仆从无一例外都是凡人,身上没有半点灵力。
——这位柏小姐并非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他们设防。
加上方才那番话,个中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就是柏小姐的出城渠道?”房璃捏着咬了一口的茶点,“挟持你出城,一来有柏氏嫡女作保,检查或许宽松些;二来出了意外,也可以用你做人质。”
“小姐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们真的是凶手,此举或可是在助纣为虐?”
“好人坏人,我只知是我的恩人。”柏小姐抿了口茶,扬起唇角,“人情是人情,道义是道义,还完人情,倘若你们真的犯下滔天巨恶,我自会亲手,赌命诛杀。”
……那不就白救了嘛。
这种听上去毫无用处的人情道义论,房璃不理解,但不能不尊重。她一口吞下剩下的茶点,半边腮帮子鼓着嚼了嚼:“多谢小姐美意,不过还是算了。”
陈师兄情不自禁转头看向她。
“此法太险,小姐的命在其次,我可不敢赌我的命。”
陈师兄:“……”
有够出言不逊的,怎么不干脆说你死了算求,我不想死?
柏墨临不置可否,没有强求。
临走之际,她拿出一枚修长薄透的物件放在桌上。
“这是先前帮忙的那位老者留下的,说是姑娘落在客栈里的东西。”
房璃的目光轻轻扫过。
那是徐名晟的无量简。
本来打算离开,就把这无量简丢在了地下城,没想到这玉简跟它的主人一样阴魂不散。房璃不明所以地笑了一下,但还是没拒绝,将无量简纳入囊中。
两人告别柏府。离开之时,房璃看见了第一日来柏府时带路的小厮。
“祖母病可好了?”房璃打招呼。
小厮一顿,惊疑不定地瞅了她一眼,大概是记起了房璃的身份,恭顺道:“有劳姑娘挂念,已入土为安了。”
“……”
入土为安了。
了。
房璃:“节哀。”
最近的交际运实在不怎么样,她决定少问点这方面的问题。
陈师兄搞不懂房璃在想什么,但他赞成不用人命做要挟。无论如何,修行之
人的底线不可逾越。
“所以你打算如何出城?”他问。
看看日头,房璃计算着差不多了,她转身对陈师兄道:“等会你往城外跑。”
年轻的少侠头顶上冒出一串问号。
“房璃,”他难得直呼房璃的真实姓名,“你想弄死我,可以换种体面点的方式。”
眼下拂荒城正内忧外患,被围成了个铁桶,这种局面下他若是冲出城去,等于飞蛾扑火,自找死路。
房璃微笑:“放心,少侠,你对我还有点用处,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
陈师兄皱眉:“那你到底是……”
“我是让你出主城。”
房璃靠近一步,“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几日每一次经坛下,我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吗?”
陈师兄似有所悟,“哦,原来那不是你厌学脱逃?”
房璃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就算我逃,你区区元婴大修,岂能丝毫也察觉不到?你就没有怀疑过?”
听到这句话,普陈的面容沉静下来,似乎是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你究竟想说什么。”
“经坛有问题,没时间解释了。”房璃道,“现在离开主城,你自己看。”
“那你呢,为何不走?”他反问。
“我自有安排。”
他盯着,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