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
他灰溜溜地回去报告了那里只有一只猫。
那位大人便温和笑道:“看来是我多疑了,抱歉。”
吴家家主摆手:“无事。我们接着说仙客居的事情……”
那一群人走了。
白猫舔着爪子卧在长廊上,清澈见底的眼中映出旁边苍郁大树上的三个身影。
符盈手中在符箓课上画的隐身符化为碎片散去,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那人是谁?”她小声问道。
许元念饶有趣味地收回目光,看向面色苍白的吴欢。
他慢悠悠道:
“邬家家主,邬客玉。”
暗处 不出几年,邬唤雪就会被她父亲逼……
初一, 这是仙客居掌柜向主人家汇报上月情况的日子。
掌柜的小厮怀着抱着账本,虽然低着头但还在偷偷打量周遭的情况。
可真气派啊。
他在心中默默念着,努力控制着自己瞥见府邸外金玉装潢时羡慕的表情。
小厮是第一次跟着掌柜来邬府, 还是因为掌柜身旁常跟着的那个仆从生病了,他请另几位前辈吃了好几顿酒才换得这个机会。
临走前掌柜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他许久, 久到小厮几乎要以为自己要被临时撤下了,掌柜才若无其事地让他把那些账本抱过来。
他们乘着马车——乖乖, 他从来没坐过那么气派的马车!——穿过小厮家住的那条街, 穿过从小就被耳提面命不许前往的那些仙师们居住的地方, 一路到了邬灵镇地势最高的半山腰上。
他下车时甚至腿都是软的,堪堪想到在外不能丢了仙客居的面子才挺直了腰板, 脸上强撑出来沉稳神色。
可他此时站在传说中的邬府外面, 一想到自己一会儿要走进这座存在了数百年的古老府邸、甚至可能见到那位邬灵镇暗地里的主人, 就控制不住地开始大脑发热。
他实在过于激动了, 甚至连体内微弱得几不可查的灵力都波动了几分,引得守门侍卫冷冷扫过来一眼。
很难形容小厮被他扫了一眼后的感觉。
他不清楚侍卫是谁、也不知道侍卫的修为如何、甚至也清楚自己不会仅仅被他扫了一眼就原地死去——
但那一刹那, 小厮手脚发软, 踉跄着差点扑在地上, 被掌柜眼疾手快拉了一把。
四月的天还算不上炎热, 但那一瞬小厮浑身冒起了冷汗。
“小的、小的……”他惶恐不安地想要开口解释,甚至在痛恨自己的不争气——他表现得这么掉面子,以后掌柜还怎么愿意带他出去干活?
短短几瞬间,小厮甚至都幻想到了自己以后的悲惨人生:他丢掉了这份人人羡煞的活计、他的妻儿老小随着他喝西北风、此后度过他的悲惨老年……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掌柜本还想数落他几句, 瞥见他涨红的脸叹息一声:“罢了……”
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就连他也受不住那些仙师们带着灵力看过来的眼神,还能强求他做什么呢?
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不知是不是自己家中也有个毛毛躁躁的小子, 难得生出几分提点的心:“进去后少看、少说、少做——我不让你动就老实待在我身后。”
小厮狠狠点头。
恰在此时通报的人招呼他们进去,他老老实实跟在掌柜身后进门,直到一路走到门厅都没抬头。
缕缕白烟自门厅镂空雕花香炉中腾起,小厮皱了皱眉,莫名感觉思维有些迟钝。
“家主,仙客居的掌柜来了。”似是管家样子弯腰对主座上的男人道。
前一刻还在小厮面前沉稳可靠的掌柜瞬间换了一幅面孔。
他低眉顺眼、用恭敬却又不至于谄媚的语气汇报着自己已经打了好几遍腹稿的任务,末了道:“……问仙宗的云真仙尊曾来过仙客居一次。”
邬家家主漫不经心翻阅账本的动作停顿,他未理会还等着他回答的掌柜,反而向阴影处问道:“那个婢女如何?”
小厮低垂着头,余光瞥见一角黑袍晃过,随后是嘶哑得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响起:“属下已派人去处理了。”
邬客玉:“你亲自去。”
黑袍人正要应声,却见男人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抬手:“等等。”
他看向刚刚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也没听见的掌柜:“问仙宗掌门的徒弟,那个筑基后期的小丫头什么时候退的房间?”
掌柜毫不停顿道:“将近半月前。”
从符盈迈进仙客居的那刻……不,甚至在她踏进邬灵镇的地界那刻,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就有无数双眼睛在观察着她了。
小厮听着听着,慢慢觉出他们说的这个“问仙宗掌门的徒弟”,似乎就是之前那个身携长剑、曾经帮他清理过损毁桌椅的少女?
“让盛七去处理那个婢女,”邬客玉指尖敲击桌面,一缕漆黑烟气